肉文集>夜莺不来，玫瑰徒然开放 > 007（第1页）
007（第1页）
深夜的军区总院，寂静得能听见消毒水滴落的声音。
军医郑重地将遗体捐赠协议书递给沈凝烟：
“沈少将，这是江先生手术前坚持签署的。作为医生，我们必须尊重逝者的遗愿。”
“还有这个。”
一枚红星勋章静静躺在军医掌心。
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。
即便在她失忆的两年里，我被她百般折辱，也始终贴身佩戴。
这是我们在边境线上相爱的见证，是我视若生命的珍宝。
我一直相信，那个曾在炮火中紧握我的手说“等我回来”的女人，
不会真的抛弃我。
她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，终会找到归途。
可我到死，都没等到她回头。
只留下这冰冷的金属，
祭奠我愚蠢的坚守。
沈凝烟无法想象，躺在手术台上的最后一刻，我该有多绝望。
才会连遗体都不愿留给她。
“江先生还有句话留给您。”
军医沉默片刻，轻声道：“他说，恭喜您完成第一百次忠诚测试。保险柜里那本相册的最后一页，他替您填上了。”
沈凝烟猛地抬头。
直到此刻，她才惊雷灌顶般想起手术前我要求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。
她颤抖着掏出相机。
照片里，我平静的眼底带着释然与决绝。
那是我早已预知结局，让她准备的遗照。
而当时的她在做什么？
她满心都是最后一场测试的成功，
甚至在我濒死时，还在指责我不够爱她。
军医看着她失魂的模样，摇头离去。
空荡的走廊上，这位铁血少将像断线的木偶，沿着墙壁滑跪在地。
她双手掩面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哀嚎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踉跄起身，却在病房外听见裴叙言与几个军官放肆的笑声：
“还是叙言厉害，随便几句话，就能让沈少将把江随的肾脏摘了。”
裴叙言把玩着腕表，得意一笑：“哪来的宠物猫？不过是个测试的借口罢了。躺上手术台的人，生死还不是由我说了算？”
“要不说叙言聪明呢？装失忆、忠诚测试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。一百封离婚报告他都扛住了，上次在甲板上诬陷他推人，被沈姐按着头磕得满脸是血，又被你推去撞栏杆都没死，命可真硬。”
“再硬不也没了？一个没背景的军医，也配和叙言抢人？少将先生的位置，他担得起吗？”
“可惜以后没乐子了。不过说真的，那男人虽然穷，长相身材是真带劲。上次撕他衣服时，我可没少占便宜……”
几人交换着猥琐的眼神，爆发出哄堂大笑。
在他们眼中，我这个无亲无故的军医，性命还不如他们演习失利来得重要。
门外的沈凝烟静静听完，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。
许久，她转身拨通了军事检察长的专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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